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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崩哨所阵地,以前的操场变成了市场,阵地前多了许多建筑

哨所大门保存完好

作者(左)与民兵战斗英雄顾永良(荣立一、二等功各一次)

作者(右)与战友殴超群(左)和战友罗宏军

与战友殴超群在当年的哨位上

走进前沿哨所的“猫耳洞宾馆”(原文未变)

文图/田跃

我老家在边境上的一个小山村,离我所在的小城近二百公里路程,坐客车足足要四个多小时,自从弟弟弟媳几年前外出打工后,家里就只有年迈的父母带着侄子,去年侄子考上县城里的中学后,两老就成了真正意义上的空巢老人。两个外嫁的妹妹倒是孝顺,经常回去看一看父母。单位放假那天,我心里有些忐忑。曾想其他姊妹几个都要回去,少我一个没什么大不了的,准备以春节期间要值班为由,向爱唠叨的母亲“请假”,然后独自一人找个安静的地方,全力放松疲痨的身心。最后经过一翻思想斗争,还是自然而然的背着背包,回到了那个我熟悉不过的小山村。二十六年的“恩仇”

要过一天才是除夕,呆在家里也是无所事事,与父母、与兄弟姐妹们也找不到更新的话题了,于是决定去找在哨所时的战友玩。在哨所与我“恩仇”重重的杨明成了我的首选,原因一是他家离我家不远,只有十来公里路程;二是听说他家的生活是战友中最困难!

堂弟开车把我送到去他家的乡村公路口,就因车底盘太矮不能前行了!还有四五公里前面这样的路,我独自一人徒步前行,虽然乡村公路通到了杨明家那个村子,但从那杂乱的荒草和没有车辆辗压痕迹的景象看,这里并没有车辆通行过。

来前我没告诉他,也没有办法告诉!他没有通信工具,不过这也好让他来个突然的惊喜!

按村口遇到的村民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有一间破烂不勘的泥墙瓦房,房顶瓦片稀稀落落,一侧的泥墙已被木板和竹片所代替……我心里一阵凉寒:天啦,他可足足在战火硝烟中的哨所战斗了整整四五年啊!要不是当时他妻子长期生病,这个时间肯定还要长……“杨明、杨明”,我边大喊着他的名字,边快步朝那间破房子跑去,连房前那只“旺旺”直叫的大灰狗,也被吓得跑到了一边去了。听到喊声,一个身体瘦弱、头发半白的老者走出门来,他先是一怔,随即大声叫出我的名字来:“你小子怎么还跟在哨所时一样年轻呀!”拉着他那结满老茧的双手,我的泪水禁不住汨汨直流……我上哨所那年还差几个月才17岁,但杨明那时已是30多岁的老哨兵了,已在哨所已呆了好几年时间。记得我刚上哨所时,因在镇武装部里找不到适合我穿的军服,发给我的服装大了两号,衣服穿起来快到漆盖了;加之我这头型理了光头后,就更显得与众不同,刚一上阵地,杨明几个老家伙就常常拿我寻开心……刚上去那年冬天大旱,哨所抢修一口水井蓄水,这对杨明这样身强力壮、干惯重体力活的老哨兵来说,并不是什么大苦大累的事,但对我这个他们叫的“白面书生”,就只能在心里哭爹喊娘了!工程开工才两天,我就受伤了。我在与杨明在—人—边抬一块石头时,老家伙一声“起”刚叫出就将他那边抬了起来,另一边死死将我的两只手掌压在下面。在一阵钻心的疼痛中,我抬起双手一看,十个指头有八个翻出一道白色的皮肉痕,几秒钟后鲜血直流……坐在地上失声痛哭一阵,哨长用急救包帮我把伤口包扎起来,我起身手指杨明咬牙切齿地说句“等着瞧”,就一边呆着凉快去了。其实我的手只是破了点皮而已,包扎后不碍继续干活,但此后我对杨明心里仍然有一个不解的结。终于有一天机会来了。因阵地上没有水,洗衣服都要到四公里外的一个水源点洗。我见杨明盆里装满了脏衣服,便趁他不注意用我的脏衣服将他的换到了我的盆里。下午等他把洗好晒干的衣服整整齐齐叠好准备放进衣柜时,我才提着他的衣服质问他为什么把脏衣服放我盆里,他一看衣服上的内包上的血型、姓名等信息,就知道是我捣鬼把他给耍了……还有一次,他们组晚上在主峰站岗值班,我们早上去换岗时,因天冷他们都没有起床,结果他们晚上套在掩体前的—颗手榴弹,被一直冲在前面的我一脚套中,听到旁边“轰”的一声巨响,我马上就地卧倒在地,好在手榴弹是用一根细铁丝套在一个石缝内的,弹片飞不出来,但吓得我瘫坐在地上,双脚直发软半天才站立起来。当我知道是杨明亲手干的这事时,也决定吓唬吓唬他。当天傍晚,当杨明倒扛着枪,哼着小调往阵地上走时,我将一颗没开盖的手榴弹放在战壕石台阶上,让他一级一级的慢慢往下滚,杨明看到滚到面前的手榴弹,“妈呀”—声一个侧扑,扑倒在旁边一片杂草丛生的碎石上,双手掌都搓破了皮!……不过杨明平时也是个很讲义气的人。哨所前面有几亩莱地,一人一片分到个人,每月都要按任务交菜到食堂。我不会种就见他种什么我就种什么,但因施肥不足,总是没有他的长势好,见我交不出莱,他也会逗我叫我叫他一声“杨叔叔”就邦我一把,然后就从他的地里拨几斤给我筹数……没多久,我就被送到云南省军区教导大队参加民兵侦察兵强化集训,我的莱地由他主动接管。然而,等我集训结束回到哨所时,杨明已经申请离开哨所了。虽然为除夕前一天看到战友的寒惨境况而心酸,但也为寻找到了战友间的真情而快乐!而杨明也为大年除夕前一天,能有二十多年未见的战友来看他而倍感温暧。

街上邂逅哨所“死党”1月29日是董干的“幺街”,也就是一年最后的一个赶街天,杨明一句朴实的“家里有猪肉有鸡”,就谢绝了我要他一起到镇上给他再添置点年货的请求,将我送到村外堂弟的车上后,他就独自回家去了。我原本打算与堂弟在街上买点东西后,就回家与家人一道做好第二天除夕大年夜的准备,但我打的—个电话,又改变了我原来的主意……还是在国庆长假时,我与两个战友就到过我们曾经战斗过的马崩哨所,与至今仍留守在哨所的战友罗宏军相聚。罗宏军告诉我,与我一个班的刘志吉刚从外地回来,给他打电话说现在就在街上。我一听大喜,因为这家伙当时与我和杨昌福是“铁三角”,三个光头敞胸露怀在哨所门前的合影,我至今仍精心保存着。电话一打通,两人均大喜,相约在一个小餐馆见面。与他的见面没有半点疑重,因为他已当上包工头,还在城里买了房子,一家人的小日子过得不错。回忆当年的哨所岁月,我们不时发出开怀的笑声。刘志吉是个大毛胡子,性格凶猛耿直,发起火来连哨长都怕他三分,不过一遇到危险总是他冲锋在前。一次,一个刚上哨所的新兵在夜间站岗时,因为天要下雨括大风,他见不远处一棵小树不停地摇摆,这新兵大声叫喊“有敌人”就胡乱开枪射击,掩体内熟睡的刘志吉听到枪声腾地跳了起来,抱着一箱手榴弹就冲了出去,往战壕边一放,接连扔出去几颗后,拉来那名还在瑟瑟发抖的新兵:“现在任命你为手榴弹助理,抬着箱子跟我上!”但又接连扔出几颗也不见一点动静,接着他又持枪摸到小新兵说发现敌人的地方,结果是虚惊—场,除了几棵随风摇摆的小树外连人影都没有见到一个。还有一次是我们班四个人在边境线上巡逻查看界碑时,只见一名穿着苗族服装的青年人偷偷摸摸地进入了我境内,我们马上借助地形潜伏起来,因越南老百姓一年四季基本上穿拖鞋,脚掌粗糙宽大,但这细皮嫰肉的小子居然穿的是运动鞋,且走走停停不断东张西望,刘志吉不等巡逻组长下令,一个飞身就扑了过去,将那小子死死摁住。一问话居然还是一个只会说越南官话的,是越南特功的嫌疑很大,我们马上用其鞋带将他的双手反捆起来,再蒙上他的双眼押回哨所。将这可疑人员押进房后的山洞里后,就由我一个人看守,其他人出洞分别打电话向武装部报告和请边境站派越语翻译。大家都认为这小子是越南特功无疑。我持枪坐在一根长条櫈子上,已取下蒙眼布的越南小子则龟缩在两米开外的一个角落,双手仍被反捆着。见只有我一个人了,小子嘴里叽哩呱啦地不停地说着越语,直到他转身直摇手给我看时,只见他的双手被捆得青紫,我才猜他可能是说手被捆得太紧或是企求我放了他。我立即起身把枪口对着他,拉了一下枪机示意他老实点,这小子才安静了下来。这时,我掏出一支香烟点燃悠闲地抽了起来,小子见状咕噜转着两个眼珠,又叽哩呱啦地叫了起来。这次从其表情一看就知道,是要我给他烟抽,看着这可怜样,本想点一支塞到他嘴里让他压压惊。但烟刚掏出来,我忽然想起电影里见过的镜头,要是这小子是一个武功高强的特功,引诱我靠近时一下把我扑了就完蛋了……只得再次示意他老实点!凌晨时分,武装部和边境站的人都赶到了,为了安全起见,他们连夜将那小子拉到边境站进行审讯。哨所由哨长李会华和刘志吉负责押送。凌晨天快放亮时,一辆吉普车将哨长和刘志吉送回了哨所,一看刘志吉己喝得大醉了,歪歪倒倒的一进屋,就用一个指头把日光灯玻璃罩敲得粉碎,然后又借另一棵灯泡的亮光,边说“你敢咬老子”边用手去捉灯泡里面的钨丝,直被电触得哇哇大叫……我一看这阵势,马上就猜想到是怎么回事了,也就是说我们巡逻组人员马上立功受奖的梦已破灭!果不出所料,几天后哨所接到县武装部电话,原来我们所捉到的,只是一个被当局驱赶的越南籍华裔。……罗宏军在电话里说,马崩边贸市场上的商户大都是外地人,因为第二天就是除夕,这些商户基本上都关门回家了,他老婆孩子们回老家后,只有他一个人在哨所留守了,哨所的东西多,怕有人趁机搞破坏。想到他一个人在哨所太孤单,我便邀约刘志吉一起到马崩,与“最后的战士”一起度过这个春节,而刘志吉的兄弟姐妹大多从广东、浙江等地远道回来,他只有作罢,但我却铁了心,果断决定徒步23公里,到那我熟悉的山头上度过第三个春节……

徒步奔袭阵地过大年

与刘志吉在小馆子一顿饭吃下来,街子已经散了,一锅牛肉火锅煮得汤水加了几次,但只顾聊天叙旧,肉菜基本上没动多少。即然决定去哨所度过这个除夕,自然要向父母“请假”,想不到七旬老母这次很爽快地给了两个字:支持!我当晚就住在镇上的一个小旅馆里,躺在床上用手机将春节微纪实之二之三都写完后,只待一觉醒来沿自已熟悉的路线,徒步走向自已熟悉的目的地,然后将自已的记忆和所见所闻写下来,当然内容都只会是轻喜剧,不会有徒步老山那么伤感,这里当年的战争也没有老山战场那么残醏那么惨烈!从董干街上到马崩哨所公路全长25公里,不时可抄近走小路,路程可缩短七八公里。我上哨所那天,与另外两名战友在镇武装部换了服装后,就是在一名武装专干的带领下,从这条路一段公路一段小路的交替着步行走到哨所的。走出位于董干街头的边防检查站,就可走一段约两公里左右的小路了,下一坡上一坡就走到了麻园的公路上,可省一半多的路程。在收复了老山、者阴山和八里河东山后,解放军曾有一个师的部队驻扎在这个镇,准备收复马崩哨所一侧马林境内的苗黄帝山,那时,从董干街旁到至马崩公路边的卡子、麻园、韩家湾、马同等近十公里路段,全部是炮兵部队的重炮阵地。当时我还在读初中,大炮打得整天地动山摇,连学校都不能正常上课,打炮一直打了将近半个月时间。当时越军也反炮击,但炮弹只打到了最前面的马同炮阵地边上。据说当时主攻苗黄帝山的时间已定了,解放军步兵、支前民兵都全部到达指定位置,但最后却没有发起总攻,再过没多久大部队就撤军了。此后,对越军占领的苗皇帝山最前沿的防御,正面的马林有边防部队的一个连,两侧一边是麻栗堡民兵哨所,另—边就是我所在的马崩民兵哨所。走了一个半小时,就到了一个叫马垱的地方,从这里下公路,顺着一个大山凹,从小路经过花地坪、上寨等村寨后,就又到达董干至马崩的公路了,这里距哨所只有两公里来的路程。沿公路到上寨后山丫口,就可看到哨所阵地和后来修起来的马崩边贸市场,这是麻栗坡县最大的边民互市点。马崩哨所“9.12”阻击越军偷袭那天晚上,狡猾的越南特工不从正面进攻,而是先从一个叫小卡的地方进入我境内,然后从我防御阵地后方进行袭击,在上寨后山丫口剪断电线切断哨所通信,并布置一挺高射机枪在这里,以阻止我后方增援部队的增援和哨所民兵追击。我们在哨所时,每月有三天探亲假,因大部分哨兵家都在哨所附近十来公里的范围内,只有我离家最远,回家时过了董干街还有9公里的路程。所以每次探家都要来回走这条路,如果有月光,还常常是一个人凌晨四五点钟就出发,挎包里装几颗手榴弹在路上壮胆和防万一,到董干街后吃上一碗早点继续往家里赶路。当我走进马崩边贸市时,只见街道两边的店铺大都关闭着,只有少数几家半开着门,街上没有一个人影。只见哨所石岩下那排石头房子地基比下面街道上的房顶还要高,显得异常雄伟壮观,一身着迷彩服的人,正坐在石房的走廊上做作什么?他,就是年上哨所的被我叫做“最后的战土”的罗宏军无疑!见他没注意有人快进入了哨所大门前的通道,我就决定先逗逗他……

“猫耳洞宾馆”度除夕迎新年罗宏军家是苗族,虽然个头不高,队列训练时都是排在后面,但人长得精干结实,能吃苦耐劳军事技术也过硬。从麻栗堡哨所调到马崩哨所时,上级是将他作为哨长人选的苗子来进行培养的,但当他被调过去没多久,中越关系就正常化了,其他民兵根据上级命令先后离开了哨所,他便成了这个“钢铁民兵哨所”的“独苗”,在这孤苦怜丁的地方一呆就是28年。我躲闪着进了月亮型的大门,见他没有发现有人进入,便又闪到战壕入口,心想此时比预定时间还提前了一个半小时,干脆来他个“奇袭”,一个人毫无干挠的沿战壕上主峰走一圈。从大门处的战壕入口处到主峰,弯去拐来的大约有四百来级台阶,从主峰另一侧到山下的石头房距离也差不多。阵地上坚固无比的战壕及其它工事,都是当年哨兵们自已亲手修造的,不到二十名哨兵白天施工夜间还要轮班站岗。整整花了半年时间才完成了主体工程。战壕沿线每离几米远,就有一个单兵掩体或轻重机枪工事,主峰一侧是一个可安放六张小铁床的掩蔽部,掩蔽部旁边是观察哨;另一侧则是一个高射机枪工事,可将所有出入境路口全部控制在射程范围内。这个多用途的掩蔽部用材全部是石头钢筋和水泥,顶上除厚实的钢筋水泥浇灌层外,还有两尺来厚的石块和泥土层,一般小型火炮就是直接击中,也拿它无招。经过二十多年的风吹日晒,掩蔽门上“我在阵地在”几个红色大字,至今仍然清昕可见;走进如今空空如也的掩蔽部内,当年母亲曾在这里暗自流泪的场景,仿佛又呈现在我眼前!我家所在村子不远处的天平山顶上,就是空军一个至今仍保留的雷达站,我们村的村民砍柴放牛都是在雷达阵地下的山上,雷达站官兵与村民们都混得十分熟悉。那是我刚上哨所没有多长时间,与我父亲关系十分好的雷达站指导员要调走了,因他不知道最前沿阵地究竟是个什么样子,便约我父母一起到马崩哨所看一看。他们来的那天下午,正轮到我在主峰站岗,当我远远的看到一辆军用吉普车往哨所开来时,便迅速将掩蔽部里的内务卫生认真整理了一便,因为此前这种车来哨所,一般都是级别不小的首长来视察。不多时,哨长就带着来人往主峰走来了,我用望远镜一观察,来人居然是我父母和雷达站指导员、司务长等人,为了在他们面前显示一番,我迅速将高射机枪和重机枪子弹链拉出挂好,还将几箱手榴弹全部打开箱盖摆到几个显眼处,作出一幅随时战斗的样子。不料这一小聪明反而吓坏了我母亲!哨长象接待首长一样,不断给他们介绍对面敌情和哨所的防御情况,但母亲的眼睛却不断紧紧地盯着那一串串亮晃晃的子弹,和那些成箱成箱的手榴弹,还不时用手帕擦着泪水……看着父母乘坐的吉普车渐渐离开视野,我才感到后悔不已!直到现在,母亲对当时的情景记忆尤新,说当时要是知道哨所是这个样子,绝对不会同意我去那种地方。我慢慢地在战壕里走着,当年与战友们一道匍匐卧倒、嘻笑打闹的镜头一个个地闪进脑海!这—切,如今己成了越来越远的记忆!不知不觉间,我已从战壕的那头上到主峰,又从这边下到了战壕的另一个出口,这里直接就可走上石头房的房顶,石头房前面还延伸出去一间砖墙石棉瓦房,是当年哨兵们的厨房,我在国庆长假来哨所时,罗宏军也是在里边做饭。我蹬在房顶往下看,只见罗宏军正在厨房前的过道上拨鸡毛。我走远一点掏出电话拨通了他的号码:“喂,红军呀,我临时有点急事,来不了了……”只见他十分着急地站起身:“那样……”顿时语塞!我重复着有急事来不了的话!他—听在厨房前走廊上来回渡着步,声音带着哭腔说:“我,我饭菜都快做好了……”我见状忍不住在石房顶上哈哈大笑起来……“我得叫人来给我喊魂了!你小子是来两回逗我三回!”罗宏军一个电话,他的两个哥们不到十分钟就骑摩托车赶到了,厨房里的事交给他们,我与罗宏军进行第二次马拉松式长谈叙旧!说起罗宏军说我到哨所两回逗了他三回的事,这算一次,上次我到哨所时没有事先给他打电话,那天正是马崩的边贸市场交易日,赶街人较多,只见他一个人在街上蹓达,我就跟在他后面通过电话与他“亲切交谈”,当这位二十多年未见的战友感觉肩上被人拍了一下转过身来时,被眼的我吓得傻了半天才指着我:“你……田跃……”当天我与几位同学去了越南普棒,答应晚上回来哨所吃饭,当我们已回囯到达了哨所房子的下面时,他还在—个接一个的电话不停地摧快点,我就逗他说因非法入境,被越南公安屯扣下了,他吓得马上挂了电话,跑出来准备去找我边防执勤点的人邦忙解救,不料就在门口与我们迎面相撞,弄得他哭笑不得。今天这顿年夜饭看着不算太丰盛,但这在其他地方可是吃不到的。从来不喂饲料的阵地放养土鸡做火锅主料,配料是进口婴苗……当晚住的是正宗“五星级猫耳洞宾馆”,有床有被子还有电热毡!对我来说,更为难得的是,这张床的位置,正是我当年在哨所时所住的位置!从快告别农历时开始写这篇文章,写到这里己是第一天的凌晨四时了!再见吧!拥抱你!

“金戈铁马”闯越南

当马年的钟声敲响之后,我竞毫无一点睡意,虽然躺在床上但脑袋却越来越清醒,不得不强迫自已躺在床上数阿拉伯数字,最后总算迷迷糊糊的进入了“骑着战马往越南飞奔”的梦境!到一贯的作习时间起床时,我仅浅睡了两个来小时便起床了。现在哨听不缺水,我在原来滴水贵如油的马崩哨所奢侈地用一满盆水洗了个脸,随后当晨练沿战壕往阵地上狂奔了两圈。距离中越双方朋友将我在国际水井界碑进行“交接”的时间还有六个多小时。我原来单人徒步穿越的计划,已在朋友们的建议下作了更政,他们要我“摩托化”开进,要我来个“金戈铁马”闯越南!马年,马崩,金戈铁马……那就来个马崩哨所有关马的故事!但这是我在哨所的臭事之一!马崩哨所成立之初,因不通公路,便养了一匹赤黄色的本地马,哨所所有给养物资全靠这匹马从近二十公里远的董干驮来。在年的一次反越特偷袭的战斗中,越军一个连规模的特功借助夜幕掩护,从三面向哨所包围过来,听到周围的异常响动,这匹马便在马圈里疯狂地嘶叫起来,并不停地用钉有铁掌的马蹄蹄马圈的石墙和铁门。以前这匹马在夜间从来没有过这样的举动,站岗的哨兵感觉情况异常,仔细观察终于发现了已潜伏至二十米开外的敌人……全体哨兵借助有利地形和坚固的工事,先敌开火打得敌人落荒而逃,此战一举歼敌二名,伤敌三名,并缴获了一批单兵火箭筒、定向地雷等军用物资。在这次反偷袭的战斗中,这匹马立下了显赫的战功,后来公路修通后,哨所不同意上级将这匹功勋马调走,并专门为它配备了一名饲养员,一直将它精心地饲养着。刚上哨所时,我对在哨所养马的那个哨兵十分羡慕,他白天不用站岗也不用参加军事训练,什么时候想出去放马骑着就出去了,回来时带上一点夜间的马料就ok!每当他骑着马出去放牧或割马草时,我就想起董干边防部队的战士骑着那几匹大骡马在公路上飞奔训练的情景,心想我要是能干上养马这个美差,还可以早上起来骑着马往我家村后的天平山上冲,把马丢给村里放牛的小孩帮看守,然后我就可以回家,或是跑到雷达站找我熟悉的雷达兵玩。等时间差不多了又骑着马往哨所冲!心里还想着到哨所前我都是管那些雷达兵叫叔叔的,现在我可是战场上下来的人,叫声老兵就算给了他们最大的面子了!随后,我总与养马的那哨兵套近呼,有时还帮他割点马草,他也常常牵着马教我学骑!后来我大胆向哨长提出了当去养马的请求,哨长先是吃了一惊,随后竞然同意了!我欣喜若狂!后来我才知道,他这是让我先吃吃苦头!第一天,我兴高采烈地把马牵到了—片较平的草场,割来一梱最嫩的草给马吃,与它套近呼,然后学着老饲养员的样子,拉着马绳抓抓它的背,然后抓住鬃毛就往马背上跃,不料一连几次从马背这边翻上去又从那边滚下来;最后虽然还是骑上去了,我爬在马背上紧紧抓住马鬃,不料没走几步它竞不听使唤嘶叫着突然奔跑起来,将我重重的摔在地上……心里总想没有训不服的马,但整整一个星期过去了,这匹野性十足的马我始终没训得服!一问才得知,这匹马一直都是只用来驮东西,很少有人骑,在我前面养马那小子,人家是从小在马背上长大的!此后,我也不得不每天哭丧着脸,牵着这“蔽马温”上山放牧,给它吃饱了还得割够一晚上的夜草驮回来,不下雨还好,一旦整天雨下个不停,还得让它在圈里好好呆着,我自个冒雨上山割草回来让它吃饱喝足。一个月时间下来,害得我精神崩溃!但这又是自找的!怪不得天怪不得地,只有硬着面子撑住!不过上天还是没有过分捉弄我的年幼无知,没几天时间,因成都军区首长要亲自检阅这个“钢铁民兵哨所”,队列动作、军事技术差的哨兵,通通与麻栗堡哨所的优秀哨兵暂时对调!就这样,我以标准的队列动作和过硬的军事技术,光荣地从养马这个“神圣”的岗位上下了岗!时空穿越回来。山那边的国际长途电话打过来了,接我的越南朋友己骑摩托车从普棒出发,叫我们到界碑边等侯。我和罗宏军象散步似的沿马崩至越南普棒公路边聊边走,十多分钟就来到了老国际水井旁的界碑边。其实这里还有我了解或参与的几个故事,但因为带有硝烟和血醒味,将不作为本系列文章的写作内容!没过多久,两辆摩托车就从越南方向驶过来了,其中一个是我国庆长假时认识的张发顺!与罗宏军握别,跨上越南朋友的“铁骑”,一路往南,往河江省同文县老县城、越南北方重要商品集散地普棒疾驶而去。

走进越北重镇普棒

中越两国公路在界碑处对接。界碑旁边中方一侧,还有一口“国际水井”,水井的容量约立方米。这个水井修建于年,是由中国麻栗坡县和越南同文县共同在中方的土地上修建的,井水供给相邻两国苗族边民共同饮用。

这个小小的水井,是中越两国人民世代友好的历史见证,如今,边境地区的边民已经饮上了清凉甜美的自来水,国际水井已荒废。

从国际水井的界碑边出发,公路一路下坡拐过一个大弯,远远便可看到前方越南公安屯的检查点,这里的警察与张发顺都是熟人,他把摩托车停在拦杆前,大声喊着屯长的名字,说他有中国朋友到家里作客,只见不远处那排淡黄色的房子里走出一个大肚子警察,大手一挥嘴里叽哩呱啦的说了句什么,我们的“铁马”又继续往前行驶。

在边防公安屯旁边,就是一个有四五十户人家的村子,叫大弄。此时,当年我从省军区教导大队侦察集训回到哨所后,曾配合刚换防驻扎在哨所的一个侦察分队前出执行侦察捕俘任务,就是在这里差点被包了姣子,与我关系较好曾教我学写了二十多个朝鲜文字的一名朝鲜族战士,在撤退时屁股上被围追上来的越军击中一枪,在其他战友的掩护下,我还只知道他姓金的朝鲜族战士被抬回国内,等我们完全撤回时,他已被接报等在哨所的车拉到后方进行抢救。此后,就再也没有见到过他的身影。

那时,属于越南的大弄村村民大部分已后撤,只有少数村民仍然住在村子里,村子四周还有村民们种的玉米。当侦察分队人员从玉米地里潜伏摸进时,意外发现了一妇女正在地里找猪草,因为在越南不管是男是女,成年人是人人皆兵,几乎就在她被我侦察兵发现在同时,她已也发现在玉米地里的中国国侦察兵,便丢下背上的背箩转身就跑,就在这时,几支微声冲锋枪同时对准了她,但谁也没有扣动枪机!因暴露目标撤退时,越军就接报追了上来,一场遭遇战随即打响……

从国际水井界碑边到普棒只有五六公里的路程,十多分钟功夫,摩托车已进入普棒镇的街区。这里与董干镇马崩边境贸易市场是对应的省级口岸地。

同文县99%的居民是苗族,所以普棒又被两国边民称为苗城。普棒逢集时,上千中国边民便涌入普棒赶街做生意。普棒和马崩边境贸易红火,赶街的中越两国边民大多数是苗族边民,构成了两国边境集市的一道奇特景观。

年11月5日,当时边境冲突还在不断发生,经麻栗坡县政府批准,在离现市场约3公里的原马崩村公所所在地正式开街,确定为边民互市点,对越南边民开放,集市形成后,越南边民可以不办任何出入境手续,就可以进入马崩街进行交易,两国边民互市贸易活跃,每街前来赶街的两国边民近万人。

中越关系恢复正常化后,马崩街才从原马崩村所在地搬到了原来的哨所这个地方,政府投资建设了固定货铺、摊点上千个,交易的货物有大牲畜、农副产品,中药材、矿产品、粮食、农机、电器、布匹、民族服饰等百余个品种,尤其是大牲畜交易每街上市数百头,是全县第二大牲畜交易市场。

普棒是越南历史悠久的边陲重镇,原来是同文县的县城,直到现在仍然是同文、苗王、安明三县的商品集散地和商贸中心。马崩口岸的开放,有力地促进了普棒经济的发展,普棒口岸的发展对马崩市场的兴旺也起到积极的促进作用。

战争远去哨所大门依旧这是当年哨兵在乱石上修起来的娱乐场(就是后面这张老照片所在地)当年我还是不满17岁的天真小伙当年亲手小白杨树苗如今已长大成林坚固的营房依旧(此地当年越军偷袭时安放了4棵没来得及引爆的定向地雷)战友相见当年的生活用水全靠这条战壕蓄积雨水坚固的战壕、防御工事全是哨兵自己动手修建对茅拜方向的重机枪工事重回故地,却没有专业人士为两战友照张象样的照片

主峰掩体旁边的观察哨位主峰防炮掩体,当年每天晚上一个班的战士住宿晚上拍摄的两棵小草似乎在向我述说着当年的战斗故事夜拍通往主峰阵地的战壕主峰掩体“我在阵地在”的标语还依稀可见这是当年的照片“我在”两字受损原样修复过当年照片,自己感觉当年还是有点帅当年亲手种下的白杨树苗如今已成林(夜拍)夜幕下的阵地枪口外是现在通往越南普棒的公路当年哨所防御正面——大火焰哑口当年防御左侧——茅拜哑口

当年防御右侧——老国际水井哑口,公路为战后修建下面为《老山情》一书对当年马崩哨所战斗的报道

下为当年越军偷袭时所在的决战地如今已成了交易市场,远处白杨树林靠左为哨所营区

下为在马崩市场上交易的越南边民

马崩市场通往越南普棒公路的起点、终点在普弄村公所当村干部的同学冉以文准备当向导前往越南哨所战友、现任普弄村公所书记的王昌福自己在曾经守卫过的的国境线边秀一把

此稿原发表于《映像文山》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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